【织太百日/48】见字如晤

#织太百日第48天

#背景=架空二战后

#糖有,全是黑三角糖织太糖不存在的,顶锅盖逃

#芥川第一人称,可能很ooc

 



 

以下正文↓

 

见字如晤

 

 

 

中也先生:

 

见信好。来信获悉,家中事物一切安好,还请勿念。

 

按说战事已平息月余,军部也该早早放您归还才是。现在批文还未下来,应当只是时间问题,并无大碍。倒是如您信里所写,前日森先生已平安到家,不再赘言。

 

现在我应您信中所问,在此向您讲述太宰先生的事情经过。

 

我初次见到织田先生的信件,是在森先生赴任后的第二年秋;但是回想起来,事情的开始该是在同年春天——约是第一次受到空袭的前后。从那时起太宰先生就常在廊下写作;我调查时也发现:从那时起他的作品就已在杂志上发表,想是因此才认识的织田先生吧。

 

不,推想起来,先生应当早已注意到织田先生了。那是更早之前的事,某一夜里在下见家里灯火通明,便一路关灯,遂找到了先生的书房。先生拿着文件告诉我,灯开不了多久了。当时我只觉得先生毫不知供电不易,还乱找理由以蒙混过关。

其实这并非在下个人臆断;在下读文件之时,先生实在听的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全在旁边的报纸上——当时那一页正是织田先生的文章。

 

总而言之,先生留下遗书、装死以逃避兵役,去见织田先生之前很久,先生便与他有了往来。

那年秋天,您也偶见他在写信——就是太宰先生戏称为“双黑复活夜”那次。家中猫儿半夜吵醒您,将二位一路领到军部的物资车前。二位乘人不备,轻车熟路地劫了陆军落下的咸猪腿。有了肉,但是家中却没有油盐,物资又有管制,哪里都没有卖。

次日。太宰先生给了在下一些钱,说去黑市。当时我认为那些是先生的私房钱,还很惊讶先生哪里来的金钱观念,能让他把钱存下来——这也非在下妄加评论。先生自幼在森先生羽下挂着军部空职,除了安眠药与酒的价钱实在对生活琐事一无所知。现在想来,先生果真没有金钱观念。那些钱大约是自春天起的稿费吧。

 

去黑市的路上您也告诉在下,提到先生前日半夜“像个萤火虫似的”用被子裹着台灯,在写些什么,唯恐灯光泄露。见您进来,也像“思春的姑娘一样慌忙把什么压到笔记本下面”。

 

据在下推测,那次您大概是撞见先生在给织田先生写信。正是同一日晚,您与太宰先生出门时惊动了爱丽丝小姐。在下跟着小姐碰巧进了先生的房间——我本不该偷看,但是纸被笔记本压折了。我还当是公文,就帮先生拿开;这才发现是陌生的字迹,也不是官方的用纸。是信,写给太宰先生的私人信件;我模糊记得,开头写的是这样的话吧:

 

“都说字如其人。那么,见字如晤。”

 

我不敢多看,只翻到最后,见落款处的名字是“织田作之助”。爱丽丝小姐见太宰先生不在房里,就急着下楼;在下也便不再细看,匆忙把信原样放回。

 

直到中也先生您赴任前,太宰先生都在写东西、和作家们书信往来。您赴任前的秋冬,曾斥责过先生乱买杂志:实际上那是与稿费一同寄到家中的样刊。我读了先生的文章:有些似是先生有感而发,有些似乎纯粹是为了钱。为此,先生甚至还假装认识周树人君,写出了一篇长文,真是令人瞠目。为了稿费做到这一步,我不禁肃然起敬。毕竟稿费大多数都寄到了家中,即使先生离开后也一直如此。

 

那年秋冬在下曾见先生在廊下写作;猫儿则卧在先生的面前挡住稿纸,用爪子拨打先生的笔。我听见先生逗猫儿说:

 

“你不让我写,怕我跟你一样,能养活自己就要离开家了是吧?”

 

我说:“您会吗?”

先生好一阵子没说话,然后,才不知真假地说:“如果要走,只有一个人可以投奔呢。”他果然说出的是织田先生的名字。他又说:

 

“是比你好一百倍的人喔。芥川君就算努力一百年,也赶不上他的呀。”

 

我觉得这是先生一贯的轻浮发言,便只答应一句“哦”就转身离开;先生在后面支着下巴,很失望似的小声嘟囔说:

 

“啊呀呀,这是什么反应嘛,一点也不可爱。”

 

我那时并不知道,先生正以一贯的方式留下线索。第二年,先生本应服兵役的那天——也就是他逃离的那日早上,在下在壁炉的冷灰中找到了一封信。信封稍微被烧掉了一点,在下看见了开头的话语,便匆忙收起信,没有再看。开头写着:

 

“见字如晤。……”

 

那是织田先生的字迹。

 

中也先生您去就任后不久,家里又收到一封给太宰先生的信。在下没有看,只是帮先生收好。过了月余,新的杂志与稿费又一同寄来。爱丽丝小姐闲来无事,把杂志拆开翻阅。她不太看得懂日文,我便写下织田作之助几个字,要她找找有没有他的文章。不久小姐就举着杂志,对在下说:

 

“找到啦!不过是在标题里呢。织-田-作,后面是什么啊?”

 

在下接过杂志,被爱丽丝小姐所指的字惊动,甚至没有意识到作者那一栏写着“津岛修治”——那正是太宰先生使用的笔名。

我当时只是冲回房间,找出了那两封未曾拆开的信件。

 

被烧毁一半的信中写着重病的消息,而另一封——先生未曾见到的一封——则是经由他人传达的死讯。

 

先生那时是要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字如其人,见字如晤。”——第一封信上写着这样的话语。不知先生是否见到了织田先生,还是说,与未曾谋面的织田先生相见之前,早就已经生死两隔了吗?

 

那封被烧毁的信,如今也已不在我这里了。

 

那年冬,森先生重病的消息传到家中。在下本想瞒过小姐,但是小姐早就在门后听见了全部。她穿着睡衣站在寒风里听,一下子也病倒了,恰逢百年一遇的大雪。战时城里本就没有医生,这下更是没法就医——在下走投无路之时,才想起太宰先生所说的话语。

 

“如果要走,只有一个人可以投奔呢。”

 

只有一人可以投奔——在冷却炉灰里留下的信件——也许这是先生的好意,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我从那封信上找到了织田先生的联络方式,抱着渺茫的希望发出了求助的讯息。

 

第二天夜里的风雪中,大院的铁门被车灯照亮了。

 

开车的白发的少年跳下来,叫嚷着宣称自己是森先生的部下,一直跑到爱丽丝小姐门口对我宣布森先生病愈的消息;他的演技实在拙劣,最多也只能勉强骗过高烧的小姐。留着短发的女医生利索又干练地径直走进小姐的房间。吃了药后,爱丽丝小姐就退了烧。

 

在下管了他们一顿饭。医生推说自己不饿,白发少年便连她的份一起吃了,狼吞虎咽、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饭的样子,还打算继续强装森先生的部下。我看不惯他,冷不丁地问:

 

“太宰先生怎么样?”

 

少年吓得把碗都掉到了地上。

幸好那是只铁腕。

 

他缓过神来,这才干笑几声对我说:

 

“也、也是呢。太宰先生说,如果被识破了,就向你要一样东西。”

 

是那封信吧。

所以我把两封信都给了他们,并威胁少年若是丢了就杀了他。第二天早上他像只母鸡一样把车开走了。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自此太宰先生再无音信。有些地方在下凭一己漏见推测一二,未必如是。

 

许久前太宰先生离开的那个清晨,在我们曾见到白猫的那座桥上,他把所有的手稿、信件,一同抛向天空。稿纸掉在河里,片片沿着河漂向下游。当它们与太宰先生的军服一起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字迹早已氲开,已看不清了。

 

无人知道织田先生的信件——那么多写着“见字如晤”的信件,是否混在其中。如果是,那么烧毁了一半的那封信,就是太宰先生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念想了吧。

 

您是否记得,许久前谈起这些事,我曾说‘只是不知太宰先生是否释怀’?曾经幼时,我们于桥上所见的白猫,在路边看见的死者,连同经历过的事情,太宰先生将他们悉数寄托于那样一封信中。现在,信应当已被交到了他的手中——那么,他已经为这些事书写下了句号吧。

 

不久前,我在报纸上见到了对一些作家的专访,太宰先生也在其中。照片上的那个人在笑着。

 

他一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吧。

 

书短意长,不一细说。万盼先生早日归来。

 

      此请

近安

 

                                                                                       芥川龙之介  敬上

 


 


-fin-


……如果你看不懂

那是因为

这是

一篇黑三角的 番外

而那篇黑三角

还没

产出来

(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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