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太/森相关】《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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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期森先生是照着黑时往后的宰写的。→毕竟官设相似

比如以下就是魔改无心之犬


3.2


他们勉强给他止了血,他因为伤口发了烧,冷的无法停止打颤,汗水冰凉地浸透棉被,窒息而绵长的一夜之间,数次不知自己是醒着或是置身于噩梦。他模糊地听见拖动的声音,他惊的起身,黑暗中见到的是那孩子的轮廓,这才感到疼痛;然后是另一床被子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那孩子跌跌撞撞地绕过床头,纱布包裹的手附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手掌尚有些温度。他近乎本能地抓住孩子的手臂把他扯进被子里,全当是个暖炉,之后记忆再次断片。

 

第二天他因为被子掀动而被冷的一激灵,发现自己的烧已经退了。那孩子身上裹着拼凑出来、过大的衣服,正掀开帐篷的一脚。外面全白,他这才知道昨晚落了一夜的大雪。

 

“呜哇、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完全不想起床呢。”他说,试图翻动身体,果然感到伤口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孩子闻言回过头来,用像是看着死尸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看。森鸥外已经习惯他一潭死水一样的眼睛,不过还是懒懒地问了一句:

 

“怎么?”

 

“你会死的。”

 

孩子轻声回答说。

 

森先生眨巴半天眼睛,笑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呲牙裂嘴地边喘着气,边收不住笑地问为什么。

 

那孩子沉默了。森鸥外的笑并非因为不相信、而他的问话里也没有一点惊讶甚至好奇。他早已知道答案,因此这个问句更像是一道命令,一个验证猜想的测试。

 

“昨夜下了雪,会落下脚印,因此不方便秘密刺杀。而现在他们正在扫雪,”孩子的说话声暂时被咳嗽打断了,而森鸥外觉得至今总共也没有听到他说过这么多的话,很新鲜地聆听着。

 

“加上今早调查结束,刚把守卫撤走,现在封闭的帐篷里只有我们。若现在不将您置于死地,难道要等您伤愈之后反咬吗?”

 

“明白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森鸥外带着惊异的笑容说着,促使他从床上放下双腿,倾身向着孩子的方向,露出真正好奇的神情。“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好像这句问话使那孩子获得了宁静一般,森鸥外见到笑容正从他脸上溢出,茶褐色的眼睛因为憧憬某些东西微微弯曲。

 

“那并不是件糟糕的事情。”

 

他这么回答,眼神闪动,奇异的笑容几乎像是要哭泣一般。

 

即使未经打磨,这孩子的锋芒已经刺伤了自己。若是加以引导,他将会是一把可用的利刃吧,只要在他杀死自己之前……

 

 “我告诉他我的名字。花了些时间才明白他的名字和写法。——‘太宰治’,不像是真名对吗?”

 

“但是,是个不错的名字呀。”


他笑眯眯的说,男孩因此垂下眼睛。

 

“太宰君,也许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利益。但是,你是否接受我的劝诱,暂且多活几年呢?”他说,看着孩子的眼中少有的露出对什么感兴趣的样子,思考一下又半是玩笑地说:

 

“选择权在你。因为你一旦答应,就将置身地狱也说不定呢。”

 

男孩子听着。仿佛那是是再平常不过的真话,是他早已了然于心的。就像是那晚那句带着笑意的反问——“你不知道吗?”

 

因此森鸥外不禁惊讶地想——也许这孩子确实多少明白自己的话,不,也许此刻他正身在地狱,穿过众生百像正看着自己。对方注视着他带着冰冷笑意的眼睛,幼小的脸上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甚至是置身于外、超乎时间的沉静,是连期待也算不上的,只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于这样的目光之下,没有一点轻浮与玩笑能够被容许。他感到战栗,这仿佛似曾相识,好像早已写在某处一般,也许是在梦中见过。仿佛自己也只是遵循着某人谱写下的乐章,正在完成某个宏大事物的一部分。于是他带着敬畏发问了,语气谨慎,仿佛正对着一位成人——眼前的孩子可能成长为的大人发问。

 

“你有什么追寻的事物吗?”

 

这显然是正确的、那孩子所期待的问题。但是他竟不记得对方的回答,只在之后许多年的梦中不断看见对方年幼的脸上依稀露出笑容。仿佛明知一去不返、将要坠入深渊,怀着满心眷恋,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那实在是满怀悲伤、却也是夙愿得偿的笑容。

 

森鸥外垂下一双眼睛,些许露出落寞的神情,片刻后又自嘲地一哂。

 

“人们都说父母是世上最为自私自利的,未曾获得许可就擅自把孩子带到世上,把他们培养成本人痛恨的模样。我不是太宰君的父母,但是至今仍感觉有所亏欠。……我明明询问了,却记不起他可曾答应过。时至今日,也忘记了太宰君当时想要追寻何物。太宰君他更是对此毫无印象,因此,”

 

男人再次笑起来,这次换上一副狡黠的孩子气笑容,用发牢骚一样的口吻一股脑的说: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呀——太宰君擅自就把这些忘掉了,这样子那个雪夜里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吗。我呀,是被丢下了呢。”

 

“至今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好几回,都没有结果,小孩子忘事也属正常。无论是飘雪的天空还是瘟疫与饥荒,太宰君连半梦半醒那样模糊的印象都没有。这样某一天等我也终于忘记,或者,我死去的时候,这件事不是就要永远的被落在过去——许多年前那个冬夜了吗。”

 

安吾忽然有些明白,这位八成是高官显贵的先生为何答应自己——一个无名编辑的邀约。

对方早已遗忘,那么他就成了那段记忆唯一的见证人。他被迫独自保守了这个奇异的秘密,成了被困在遥远冬夜之中的那一个。他始终无法将自己从困境之中解开,他需要一个聆听者,却无法向人吐露。

 

“您说您现在不是军医了,”安吾说,“您是那时——因为这件事转为现在的工作的?”

 

森鸥外惊异的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片刻后他答道,赞许于对方的敏锐。他低下头用手捂着嘴,一直抵到鼻子下面,踌躇了一会儿,释怀一般的向后仰在沙发靠背上,开朗的笑着开口。

 

“因为那次相遇找到追寻之物的,是我啊。大概是作为交换,就把那时的自己留在过去了吧。”

 


tbc


太宰本人并记不得5岁以前发生了什么。太宰治不是真名,但反正他自己也不记得原来叫啥了,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横滨在森身边。他会做梦但都是些拼不起来的片段,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而且也不好问森,因为万一全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岂不是很羞耻www

所以森就这么纠结了十五年当时太宰说了句啥

剧透:他最后得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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