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章过渡章。
算是双社长正式初见面吧，拯救作死的重担由此落在了福泽身上
4.
“雪夜之后的早晨，全营的人都看见我带着那个前两天捡来的孩子满营乱转，到处问有没有森永的抹茶奶糖吃。我是为了自保哪里人多往哪凑呢，正好拿太宰君当幌子。”
安吾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并不太相信的一抬眉——若只是往人多处凑，可就太浪费了。
“抱歉。您是否恰好——”森鸥外不知多少次地问出这个问题，感觉伤口疼的发慌，自己舌头也有些打结；军队里连糖都见不着，哪能有这种东西。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路上打开的帐篷里，对方的脸上若非戒备就是失措，几句看似平常话之间暗藏杀机，似乎又把这两样统统变成了惊慌和恐惧。
这次打开帐篷的倒是个熟悉的面孔。
“……呀，福泽阁下。”
他说，叫出那位白发军官的名字，笑眯眯地向他略一低头，全当行礼，“那晚还未向您表达谢意呢。”
福泽的目光划过他的脸，最终落在他拢着太宰肩膀的手上。让一个伤员走这么久真是太勉强了，他现在几乎在拿太宰当拐棍用。而那个满身是绷带的孩子看上去也不比他好多少，叫人几乎质疑他是靠什么能站着的。福泽最终只是淡淡答道：
“没有抹茶奶糖。”他说，看来是已经听说森先生今早的行动，“巧克力吃吗？”
福泽在帐篷里先是找到了陶制的茶杯、接着又找到了一只搪瓷杯；最后拎出一只铁罐，一一倒上茶叶。打开巧克力的锡纸包装，往太宰和森先生一人手里掰了一块。森先生很久没被人当成是小孩子了，新奇地的接受了这种一视同仁的待遇，吃的也津津有味。
“我因为患者们的对话，知道了不少军中的情报；于是被福泽先生这么说了呢。——‘那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森鸥外压低嗓音，作出一副横眉立目的样子，大概是在模仿当事人说话时的语气；之后鼓着腮帮喝下一口茶，好像用力在回忆接下来的事；但是茶入肚子，却吐出一句：
“安吾君呀，我看这话也适用于你。”
安吾再次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但之前这位先生的副业是情报屋的猜想被证实了。他抱定了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回答说：
“不，比起是不该知道的东西，那些更是您不希望我知道的。”
男人倒像是满意那样，微微扬起嘴角。
“是这样的。我也是这么回答福泽阁下的——那些是上面的人不希望普通人了解、也不希望落入政敌手中的东西——并非是不该知道的东西。”
安吾没料到男人是这样回答。这就像是老师引导学生那样先抛出问题——根据对方的回答来给予引导一样。
……微妙的是个好老师呢。
他刚这么想着，对方就微笑着再次开口。
“这里不是津轻，但您不曾看见一路上的白骨吗？那时国家一半的收益却都用在了军费上面，现在更甚。这并不合理。天皇陛下就算要演滑稽戏，总也得有个限度吧。”
安吾对这少年一般的骄狂的话缄默了。
自己不会以此在背后陷害于这位先生。但是即使这样，这也实在不是该从任何人嘴中说出的话。
“您打算反驳吗？”男人笑眯眯的问，安吾却不敢确定——这是某种恶劣的玩笑吗？亦或是试探和引导？但是若是实话——他明白了彼时为何会有人想要杀死他。这位副业是情报屋的年轻医生几乎是在用一己之力对抗现在部队、甚至是一国之中的好战之风。
安吾半是被迫的再次放弃了谨慎，开口回答：
“不，我没有什么要反驳的。虽然国民也有错，但是数百万人难道不是以天皇的名义丧生了吗？即使此刻……也是如此。”
对方笑的意味深长，只说了句：“我大概会和您处得来呢。”
***
福泽收留太宰与森先生在他的帐篷里喝了顿茶，末了告辞时在森先生惊讶的目光中取下外衣：
“我也一起，以防您再迷路。”
森先生笑得喷了出来，仿佛这句话真有这么好笑。福泽并未作出什么表情地看着医生边笑边一手捂住伤处所在，另一手向着那个男孩子伸出，把他拖到自己身后。
“——这样好吗？被看到和我走在一起。”他话里有话，而福泽闻言一愣，片刻后只说了句无妨。
“我还当您也是他们呢。”
这时有位士官走过来，低声向福泽说了些什么，又抽身离开。福泽看了森先生一眼，只是淡淡地说：
“刚才有人的尸体被发现了。”
森睁大双眼做出惊讶的样子，答应一声，之后边考虑着边说：
“是嘛。那我跟太宰君拜望的名单就少一点啦。”
那时正身处其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意识到，将能够被追忆的某件事正在发生。正是这次交谈——如果不能被称之为友谊的开始，也已为日后某种旷日持久的往来编下了第一根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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