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太/森相关】《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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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也许是因为福泽阁下的缘故吧,直到回到横滨,再也没有人找过我们的麻烦——我有了第一位保护人;冗长的旅途里也找到了一位旅伴呢。”



森先生被刺杀时躲得巧,重要的器官一个都没伤着,除了血流一地差点死掉,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碍。加之当时正值青年,休养了两三个星期之后,重新又把车上的空位让给其他伤员,驱马就跟上了福泽先生的坐骑。 


福泽看着他大衣包裹之下,太宰露出一头鸟窝似的头发;森先生双手越过孩子的肩膀捧着本书,指着字一个个地读下去。眼看马就要走到沟里,福泽手疾眼快的一拉辔头,这才把那匹青灰的花斑马带回正道上——他想着对方大概就是为了不看路才凑过来,索性把马缰系到自己的马上。


“你在读什么?”


“T∙谢林。阁下是否读过《冲突的策略》?”森鸥外回答,把书翻过一张;太宰便从厚厚的衣物下伸出手来,啪,像是拍打鼓面一样把书页摁住。“那——《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呢?”


“他就给你看这种东西?”听见都是些闻所未闻的书名,福泽不已为意的把对话对象换成了太宰。对方抬起脑袋,带着满腔过分虚假的控诉语气:


“他还逼我读药品说明书。”


“太宰君,吃里扒——”


森鸥外话音未落,太宰的肚子咕噜地叫了起来。一阵沉默之后,在福泽世风日下的谴责目光之下,被看做是不给儿童饱饭吃的道德败坏者森鸥外露出了被狠狠欺负了的表情。


“不是,您听我解释——”


此时太宰十分应景的向后靠过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把整个人都埋回了森先生的军大衣里。森先生从背后一把抱住太宰,把下巴嗑在他的鸟窝头上。


“是太宰君自己拿饭喂野猫的!”


森鸥外孩子气地鼓起脸颊,扳着指头数落太宰。

“偷偷喂也就罢了,弄得我门前全是野猫,早上还差点被横在门口的猫绊倒!”


不过福泽先生并不能做出什么感同身受的表情,一头雾水的认真回答说:


“但是我也喂。”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森鸥外哑口无言,一只手撑着脸颊,扭过头索性不看他们;福泽看到厚厚衣物遮盖下,男孩子弯弯的眼睛闪闪发亮,有些意外的想到——这就是那天森鸥外从废墟里捡回来的那个小东西。


那时还在北方,明明是过了冬天却还是下雪,春雪挂在枝头,白茫茫的一大片,好像什么都没有接着到来,什么都不剩了那样。雪落在地上,像一席厚毯子一样把一切都盖上了。


森鸥外忽地把马一勒,因为两人的马拴在一起,福泽也停下来等他。而对方笑眯眯的拿手一指,那匹漂亮的牲口呼出一口白气——满目白色之中,远处青翠掩盖之下,一点鲜艳的红。他们催马过去,见是路口伫立的地藏石像,头顶斗笠,苍色的身上围着鲜红的袈裟,已经被白雪濡湿了一半,显得像是染血一般。


森鸥外挽住马缰绳,驻足于此,腾出手来合掌。太宰有样学样地双手合十。他满手绷带,合起来就像是握着只包子,下面的冻伤几近痊愈。森鸥外余光看见,又抬起下巴,于鞍马之上俯视着一人多高的石像。


“您是孩童的保护神。”

他说,笑容不改。远处,风雪状似巨象,与行进的军队平行一般,奔驰湮灭,踏灭了了平日里的凄惨景象。他学了快有大半个十年的医,在学校的时候就曾拆下骨架先生的脊椎往自己背上比,在战场上也老爱研究那些死状奇怪的尸体,却再也没有拿着比划甚至画画的兴致。许是见得多了,或者出于某种随着年龄而增长的神秘敬意——他举目向着落满白雪的荒野四下眺望:石像身后,满目疮痍,冻饿之躯,尸骸遍野。


“恕我不下马——” 


“我想神明在上,应当不在此处灾难深重之地。”


他垂眼用目光扫过慈眉善目的石像,浅笑着微微颔首,权当是行了大礼。


 “何况——我的马上还有太宰君呢。”


tbc



太宰五岁部分满星通关、森军医部分满星通关

接下来让我们走上军部权力斗争的中二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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