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太】《雁》(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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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过年!来!!!吃糖!!我们要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这样我们才能

以防您忘记时隔三个月的上一更在讲什么,上一更太宰跳河了

《猫》和这个我暂时还不打算弃坑,哪天决定弃大概会把剩下的大纲整理放上来xx


正文↓↓



 

11.

 

“你问那之后?那之后……”森鸥外像是被问到令人不悦的问题那般,皱着双眉回应着。

 

“那天前代首领随意就把我编进下月赴德的队伍里,真是任性至极。看样子是忘了已近月末,打算换个地方让我立刻就死呢。那么我安排后事的时间也不过两三天而已,又碰到太宰君投河受伤……那时的附属医院可不似现在这般满是伤员,一间六人的病房就躺他一个,晚上怪渗人的。”

 

双眼上纱布的粗糙的触感传来。什么都看不见。恐惧凶兽那般盖过疼痛,我惊慌失措,几乎想哭出声来;花了些时间才明白自己并非身处噩梦,不过是在夜色浓重之时醒来罢了。

 

“先生。醒一醒。”

 

被一只手掌轻轻推上肩膀时,森鸥外发现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挂钟上显示的时间已逾午夜,纵使医院的病房此时也万籁俱寂。

 

他伸个懒腰,发现大衣不知何时滑落,寒气弄得浑身都僵硬着。

 

“先生……”

 

尚显孩子气的声音带着点犹疑地再次响起,唐突地刺破了周遭的安静。鸢色的发在月光下全是漆黑,因为额角伤口的缘故,右眼被一同包在了纱布底下。而剩下那只眼中神色与阴影连成一片,看不清楚。

 

森鸥外偏头看了他一眼,对方顿时露出了不甚明了的天真神情。森看着他单薄的胸腔沉重而缓慢地上下起伏着,忽然感到病床上的孩子仍然像是初次见面那般陌生。

 

这让他不经考虑地开了口。

 

“真不错啊,太宰君。怎么向首领赔罪这事上,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这是挑衅。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此时无论是谁都不愿意重新回想起之前的事件。耐着性子维持平和的两人此时几乎是同等的焦躁。

 

“那是因为,”太宰答得很快,做错事了那般乖顺的避开目光,“不这么做的话,首领就有理由动手了哦?”

 

森听罢耸耸肩、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带着害羞般的笑容说:

 

“是因为不那么做的话,我也会对你动手吧?那就不是断一只胳膊这么简单了。”

 

太宰像是被扼住咽喉那样停住了声音,却不是出于森话语的本身。

 

“即使那也是合理……”

 

“如果只为做给别人看,那好。”森再次出言打断,放下翘着的腿,向前倾身摆正了坐姿。“你选的是投河,最佳选择是平沼桥。距军部很近,河堤不高、容易被救上来,多跳个几次玩也不会有什么事。你在地图上明明看着很清楚,所以——”

 

“你是真的打算死。”

 

即使明白对方八成看透了这一点,太宰的五脏六腑还是缩紧了。

 

森鸥外说罢,重新交叠双腿靠回椅背,又换上恶质的浅笑。

 

“——开玩笑的,别那么紧张嘛。”他语气轻飘、不怎么在意的再次开口,“比起这个,你那时听到了。首领要我代替志贺的位置去德国,一同前往的——”

 

男人的声音停了下来,空荡的病房里就此显得格外安静。

 

太宰毫不回避地看着森鸥外的眼睛,脸上的乖顺尽数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是仿若是极其厌烦、饱含敌意的神情。那仿佛非人的异物般令人不悦的视线迫使对方住了口。森并没有补完刚才的话,只好整以暇的起身绕过床头,几步之后停在那里。

 

太宰仿若未见地没有反应。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使是自己未经言说的心思,在对方那里也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反过来也是一样。

对方思考时的响动就像是蛇嘶嘶吐信那么清晰地传来。——但是太宰并不明白对方为何一定要将事情挑明。

 

森也不再说话,连笑也嫌麻烦一样,只用浏览报纸那样不带感情的眼神看着太宰。伸手握住太宰的胳膊,将他拉向自己。

 

“……呜!”

 

太宰失去重心地跪在床沿上,吃痛地弯起脊背、脊骨尖尖地凸起。去了绷带的颈项在月下看起来惨白。

 

森离得极近,等到气息挠上发梢,太宰这才发现自己在战栗着。不知是疼痛、寒冷,恐惧亦或是——因为自杀未能成功,而陷入乱麻纠缠般极端的厌烦。

 

“为什么?太宰君。”

 

话音落下森才眯着眼一笑,稍侧过头看着他,好笑却又像是委屈地补完整句话。

 

“——明明被欺负的是我这一方啊?”

“……!”

 

因为这话太宰猛地抬头看了回去、把双眼弯的过分,咬牙切齿地出言打断对方的话头。

 

“我难道不是又被您救了一次?”

 

他扬着声,不稳的气息几次都要将句子冲得七零八落。男人反倒始料未及地抬起眉惊讶地眨眼,慢慢松开手上的力道,最后噗嗤地笑出声、发尖随着动作轻轻地晃了起来。

 

“就是因为这个?”

 

太宰睁大眼睛,因为恼怒而浑身颤抖。并非是因为男人脸上重新浮现的、平日里戏弄人一般的神色。他总是知道森那层浅笑之下何时是认真的。语气说自己在对他生气。还不如说是自己在生自己的气。

 

片刻后他甩开对方的手别过头去。

 

“喔、生气啦?”

 

森鸥外有几分好笑、起哄一样地问,不过没有得到回答。这倒是合情合理,他很没脾气的动作轻缓地坐到床上。病房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太宰花了许久收回目光,将脸颊埋于手臂与曲起的双膝之间,才听见对方心平气和的开了口。

 

“太宰、治。”

 

话音落下,接着是手掌落在发心上;重量未到让人讨厌的地步就停了下来,手心尚有几分温凉。

 

“……你这养不熟的家伙。”

 

太宰心知肚明对方这就算是让步了,恼火地把整张脸都埋进手臂间仍不答话。森鸥外毫不介意地玩闹般梳理起对方的头发,笑眯眯地继续说自己的。

 

“所以说啊,之后去海外是真的九死一生……所以陪我去个地方完成遗愿吧?”

 

太宰讨厌自己能把对方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不情愿地开口,话闷闷地从手臂间传出来。

 

“没猜错的话,还请找福泽先生陪您去。”

 

森先生眯着眼笑起来。

 

“调职去大阪啦福泽阁下。再说你想哪去了,我是去见熟人哦?”

 

“……!之前也说是熟人,您是把——”太宰抬起头来,见森得逞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对方从不是全盘托出计划的类型。明日的事情明日才会被揭晓,那么提前亮出手牌的目的——不过是引自己抬头看他。

 

这别扭大概是闹不下去了。

 

森鸥外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不慌不忙地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嘴边。

“今日来不及啦,明晚吧。”

 

太宰半晌才说:

 

“您差劲死了。”

 

森像是受到了赞扬地笑了起来,像是要确认什么那样,再次把手放上太宰头顶,太宰纵是不情愿地低头,还是实实在在地被揉了一把。

 

“休息一下吧。”

 

男人说罢起身离开。

 

头发间留着些温度,太宰暗暗想着对方那句“太宰治”。似曾相识却是想不起来之前何时何地还被如此称呼过,就此模糊地睡了过去。

 


12.

 

“当初帮我打听冈田先生那位游廓之中的熟人,就是红叶君——如果我忘记说了的话。啊呀、还请别误会,只是在我认识的老板那里借宿而已。那断时间家国不幸,桦岛先生暂时陷入了麻烦,他那一派的青年军官……嘛,还是别谈这些不相干的。总之那件事之后,红叶君待在桦岛先生身边不再安全了,因此暂时回到我这里来。”

 

避开了政治话题,男人微笑着略作回忆,再次开口。

 

“刚才在说太宰君的《离人》是吧?讲的差不多是那次在吉原的事情。虽然不想带小孩子去那种地方,但毕竟我要是回不去了,红叶君可就得拜托给太宰了,不带他去认路可不行呢……话是这么说啦。”

 

“那是1932年的春天吧,那年樱花开的不好,桃花倒是好看——‘回不去’这种事,那一年我可一次都没有想过。真是不知道害怕啊。”

 

——明明是些生死攸关的沉重话题,他脸上却带着种掩饰笑意的神情。

 

安吾这么想着,却听见对方轻轻补上一句。

 

“……可不像是现在呢。”

 

 

***

黄昏时森鸥外如约出现在门口,一身便服也不忘给太宰带来一套,饶有兴味地看着太宰跳起来把病号服扯下,动作利索根本不像是吊着只胳膊,毫不在乎地把它们甩到地上。

 

“无聊死了!一整天都无聊到要死了!”

 

尚不能被称作是少年的孩子边如此大声抱怨,从森鸥外手里接过大了两号的衬衫,绑了石膏的手臂刚好够从袖子里穿过,完好的右手边沿着衬衫的排扣向下,每个纽扣处几乎不用停顿就穿好了衣裤,迫不及待地从床边滑下来踩进鞋子里顺势蹲下,一左一右地提上鞋跟;在太宰要表演单手系鞋带的时候森终于笑得不行,在对方面前单膝跪下,拨开太宰的右手,双手拾起鞋带。

 

太宰扶着床沿站起来时,对方用外科医生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技术已经系好了一只鞋,他便把后脚稍微往前迈了一步。

 

“太宰君。”森边说边从善如流地伸手扶住递上来的鞋头,双手交握,变魔术一样地又系好一只。

 

“‘不要相信我’,虽然是这么告诉你的……但是这种事情稍微依赖我一下也——”

 

他带着有几分稚气的困扰神情抬头看太宰绑了石膏的左臂,别在耳后的头发顺着动作滑向一侧、站起身帮太宰卷起过长的衣袖。

 

 “不要。”太宰毫不领情,干净利落地出言拒绝:“先生您的人情,全都悄悄的在什么地方明码标价了吧?”

 

森的表情一瞬间垮了下来,仿佛完全出乎意料、好像还因为未被信任而受到了万分的打击。他边站起身、边不服气地握着下巴思考着。思考的结果是——

 

“等,唔——!”

 

太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头发与纱布已经乱成了一团鸟窝。纵使遭到了反抗,森意犹未尽地狠狠多揉了几把才撤下手,笑得一脸清爽,开口时仿佛吃了大亏的反而是自己。

 

“哎呀哎呀,这次姑且就算付清了吧?”

 

 

***

 

即使下车之后,太宰仍抓狂地用一只手试图理顺自己和绷带纠缠在一起的头发。面对笑着看过来的森,他下意识地向旁边迈了一步。

 

“请不要帮我,麻烦您了——啊,”太宰这么说着,止住话抬头打量着。

 

夕阳余晖在小雨微蒙的天幕下就要烧尽了,灯笼渐次亮起,檐下雨珠般连成错落的丝丝红线。

 

“红灯笼。像是秋海棠一样。”

太宰说。森手上拿着伞,却并不打算撑开。任细雨如雾气一般,带着初春的浅香沾上眼睫,又像是美人酥酥软软地攀上手臂,终于温柔又忧郁的沉入方才苏醒的整条街巷。

他注目片刻,笑着歪头答一句“是吗”。

 

别处少有能见到这么多的人,木屐叩响、男女欢笑之声,每个人都衣着华丽不似白日所见,叫人怀疑置身于百鬼夜行;每走一步,就像是离外面的浮世更加远了一些。顺着平缓的上坡,高处通明的灯火好像只此一夜的龙宫祭典。

 

木栅栏之中的莺莺燕燕,像是雀笼中的金丝鸟梳理羽毛那般点唇描红,金钗珠光之中眸若凝星,于红漆木栏后投来一抹水光潋潋。

 

花街柳巷,薄月之下,红灯高悬。

 

“那件事之后,您就一直把红叶姐安置在这种地方?”太宰问他,森笑着回答:

 

“不要小看这种地方嘛。可是在军部之外为数不多的——能顿顿吃白米饭的地方哦?”

 

“再说流连花丛总比拜访那一派军官的妻子好?”太宰收回目光懒懒地问。森一摊手。

 

“就是这样呢。”

 

***

 

“那次的收获,一是遇到了位有意思的编辑小姐——这么一说和您是同行呢。为了取材只身跑到吉原,可真是勇气可嘉。”

 

“到吉原取材?”

安吾的神情大约可以用嗤之以鼻来形容,以至于对方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轻笑。

 

“是啊,一样是净被上面的人派些麻烦又无聊的任务呢,要采访的对象又难搞的不行,真是辛苦了。”

 

安吾也不知对方是意有所指还是随口一说,但已经了解太宰这位联络人就是这样恶趣味的性格,索性并不急着答话。

 

“我与那位小姐现在还有些联系,不过还是先说和太宰君有关的吧——收获其二是,见到了守着红叶君大门的荒神呢。”

 

“荒神?”

 

“进了青屋之后,但凡见我们是往红叶君的别院去,人人都说那里有荒神拦路,刚刚才把出言不逊的客人打出来了。我还当是什么呢,被如此忌惮的荒神——是个和太宰君同岁的男孩子。那孩子和太宰君、嘛,该说是缘分吗……”



tbc



红叶和中也要上线啦xx

……说起来本来没有吉原的情节的啊!!都是我在听着这个歌【まふまふ】朦胧月色,我小伙伴一句:“pv女主好像镜花感觉又很像红叶”

就忽然脑洞堵不住了。忽然写森带着半大小孩进吉原。……忽然就变得更写不完了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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